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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咱当官的,养几个妖怎么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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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88章 当英雄重新上马
      第287章 当英雄重新上马
      忽而,不知是谁出言高声喊道:“陛下,你可是要拉著血衣军给汪大人陪葬么?!”
      此话一出,眾人脸色一变。
      汪柳的尸体已经带回来了,没有半点迴旋的余地,確实是已经死了。
      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汪柳,无疑是往陛下心头插刀子。
      汪槐猛地抬起头来,眉目一横,朝著说话那人看去,凶悍暴虐的气势扑面而来。
      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,不可就是不可。
      喊话的那人颇为执著。
      现实条件来讲,这时候出兵对於血衣军而言就是不利的。
      出人意料,汪槐平静的很,眼睛如同一潭死水,古井无波,语声平静:“朕现在说话已经不好使了么?”
      此言一出,那人浑身一震。
      “臣不敢,只是……”
      汪槐只是淡淡的说道:“没有只是,都下去吧,去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。”
      “鋥!”
      话音落下,汪槐猛地抽出一把大刀来。
      刀光凛冽,摄人心魄。
      汪槐提著刀眼神之中充满杀气,令在场的眾人不寒而慄,低哑的声音响起:“明日开战,朕为先锋。”
      “这……”
      “陛下,太危险了!”
      “陛下不可啊!”
      攻城之战,凶险万分。
      先头之人更是九死一生。
      汪槐可是最高领袖,出个什么好歹来,血衣军就更加雪上加霜了。
      汪槐並没有看下边一眾下属,只是摸著刀身,语声平淡:“最一开始的时候,不就是这样吗?”
      “朕一直都没变。”
      汪槐如今的地位,可不是他搬弄权术勾心斗角算计得来的,是靠他亲身带兵打仗,一刀一刀砍出来的。
      如果打开他的军功册看去,清一色的先攻夺旗,地位超绝的精神领袖,却每每身先士卒,衝锋陷阵。血衣军服他,尊敬他,是因为他最强,他最勇武。非常之猛士,才能成就非常之伟业。
      如今血衣军陷入了颓势,那么就需要他站出来,去用那无双之勇来打开局面。
      一时间,营帐之中安静了些。
      有些人还想说什么,可话梗在了喉头,又不知该如何出口了。
      儘管现在大齐內部出现了问题,但汪槐在哪里,他就是哪里的中心,他是实权者,说一不二。
      定下的事情,已然不容更改。
      汪槐摆了摆手:“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。”
      “是!”
      眾人退去,一切回归平静。
      汪槐放下了大刀,看向一旁静静躺在桌案上的刀鞘,轻声呢喃道:“徐仲灵小儿,不就是想激怒我么?”
      “如你所愿!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翌日,
      接连数日天色晦暗,阴雨绵绵。
      今天却难得是个好天,天气晴朗,阳光明媚。
      暗红色的血鬼旗帜咧咧作响。
      浩浩荡荡血衣军士聚集起来,承迎著他们目光所在之处,破碎的披风隨风飘扬。
      在队伍的最前方,汪槐乘著骏马,身披甲冑,手持大刀,面容坚毅,单单是站在那里便是透著一股威武雄浑的气势,威风凛凛,令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尊敬他。
      “诸位,今日夺回失地,清剿恶贼,我汪槐与你们共生死。”
      汪槐举起手中的大刀来,语声朗朗,传递出去了好远好远。
      “你们愿不愿意隨我去?!”
      如今血衣军內部军心动盪,但汪槐却並没有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解释。
      战前动员的话也很简短。
      最后的话落下,整个大军似乎沉寂了一瞬。
      汪槐垂了垂眸,握紧了手中刀柄,纵马缓缓前行。
      只他一人。
      高大的身影看上去孤寂而又决绝,骏马的马尾轻轻摇曳。
      他好像真的失去了一直以来他都引以为傲的信仰和追捧。
      只是下一瞬,徐徐微风吹来,身后传来阵阵龙吟虎啸之声,千军万马奔腾。
      孤寂王者的背后,有成千上万的信徒为之吶喊追隨。
      “愿意!”
      “愿意!”
      “愿意!”
      “陛下!!”
      “愿为魁首赴死!”
      “血衣军万岁!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种种流言在军中传盪如何?
      猜忌恐慌蔓延如何?
      军心涣散又如何?
      当汪槐乘上骏马,提著大刀站在军士们之前时,一切的迷惘,都会被那无与伦比的锋锐所衝破。
      恍惚间,那些忽略的记忆都在脑海之中迴荡。
      身体已经先於意志行动,不由自主的想要前进,想要追隨,想要杀戮。
      人们又一次回想起了那乱世之中扬起旗帜来,振臂高呼的勇者。
      人们总会想起那身先士卒,勇武无双的英雄。
      人们会想起,他是汪槐,他是他们所有人的领袖,是他们的精神支柱。
      一次次战役,一次次廝杀。
      汪槐永远都站在最前方,永远都跟他们在一起。
      这些都是真实的,鐫刻在记忆的最深处,不会被流言蜚语所掩盖,一经唤醒,所有人的血液都会为之沸腾,为之奋勇。
      即便昏招频出,犯过不少错误。
      但豪杰就是豪杰,他的赤诚之心不曾被淹没,他所做的事情也不会被遗忘。
      如同先前在季取时,明辰对於汪柳说过的。无论结果如何,他们揭竿而起的反抗精神永远都会流传下去,像是个钉子一样,嵌入所有人的心里,他们是英雄,他们不会被唾骂。
      当英雄重新上马,自会有勇士前赴后继的追隨。
      “杀!”
      “杀!”
      “杀!”
      “以我鲜血著甲衣,以我英魂殉太平!”
      “以我鲜血著甲衣,以我英魂殉太平!”
      汪槐朝著逍遥城纵马的速度渐渐快了。
      而在他的身后,追隨他的军士们也跟著加快了速度,朝著那不远处的坚城衝去,扬起飞沙尘土。
      那是属於他们的城市。
      现在,他们的领袖要带著他们夺回来。
      “驾!”
      汪槐眼中闪烁著光亮,决绝的朝著逍遥城发起了衝锋。
      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。
      但是,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败给了徐仲灵这样的人。
      他也不能接受,自己的一切被这样一个小人吞併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“来了!”
      “来了!”
      逍遥城的城墙上,军士们披坚执锐,严阵以待,只是……仔细看看,他们握著兵刃的手腕似乎是在轻微的发抖。
      一身縞素的徐仲灵站在城墙上,静静的远看著。
      旭日高升,尘土飞扬。
      千军万马隨著那英武无双之人衝锋而来,声势浩然,杀声震天。
      他们是大齐打下天下最为精锐齐皇亲兵,驍勇善战,勇武无双。
      黑压压的呼啸而来,令人看著便不由得从心底生出寒意来。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剑穿破了胸膛。
      如此恐怖的军团,也无怪乎城墙上的守军们发抖了。
      然而,面对著这样的军势。
      最高领袖徐仲灵站在高墙上,却是有些兴奋。他眼中闪烁著期待的光亮,不住微笑著呢喃:“终於来了。”
      愤怒的野兽比处事机警的英雄要好对付的多。
      双方对峙僵持对於徐仲灵也不一定是件好事。
      汪槐他现在有攻城的条件么?
      死了弟弟,就不管不顾跟我一把梭哈了?
      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你。
      若是汪槐憋住了,徐仲灵倒还能高看他一眼。
      但他没憋住,沦为情绪的奴隶,也就那么回事儿了。
      徐仲灵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。
      这一战將成为他命运的转折点。
      他要通过这一战,踩著汪槐的脑袋,接过他的遗產,扬名天下,创造传说。
      战马嘶鸣,徐仲灵的眼神极好,一打眼便是看到了先锋军中那最为显眼的壮硕將军。
      汪槐!
      身先士卒,亲身上阵了。
      徐仲灵当然知道汪槐的特点。
      汪槐所有的对手都知道汪槐带兵的特点。
      但是一力降十会。
      他们就是无法战胜汪槐。
      不过徐仲灵显然不会认为他就是那些人之一。
      他冷哼了声:“莽夫!”
      齐源穿著一身黑袍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,面色平静。
      不恐惧,也不欣喜。
      只是嘶哑著声音说道:“军锋太盛,我不入战场血魁士难以操控,无法出战。”
      徐仲灵只是摆了摆手:“无妨,取弓来。”
      身后的一侍卫端上了一张雕文大弓。
      徐仲灵拿起了弓,挽弓搭箭拉至满月,眼中精光流转,箭尖锋锐,对准了那敌军最前方的勇武霸主。
      “嗖!”
      利箭破空而来。
      汪槐似乎若有所感,侧过头去。
      箭矢险之又险地从他的侧脸划过,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血痕。
      汪槐猛地抬起头来,精准锁定了城墙之上那身著縞素,头系白带的將军。
      他看上去英挺伟岸,气宇不凡,全然无法將那些阴暗之事与他联繫在一起。
      四目相对,王见王。
      一支箭矢的背后,紧隨而至的却是千千万万支利箭。
      並不是所有人都跟汪槐一般幸运的。
      密密麻麻的箭雨飞来,便是有一片片士兵隨之倒下。
      攻城方天生便存在著劣势。
      盾卫们撑著大盾护卫著军团朝著城市挪移,每时每刻都有人死,每前进一步,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      箭矢飞来,城墙上的守军也在一个个阵亡。
      “哼!”
      徐仲灵冷哼了一声:“战爭可不是靠著一腔热血就能贏的!”
      打了一堆猪对手,汪槐贏的太多了,贏麻了,忘了怎么输了。
      这样的情况下,他就离输不远了。
      双方拉锯。
      占据著数量优势,战力优势的血衣军很快拉进了战线,跑到了城墙下。
      搭起云梯来往城墙上攀登。
      举起攻城槌来,不断的衝击著城门。
      双方进入拉锯,每时每刻都在死人。
      “將军,血衣军太狠了!”
      “这样下去,咱们怕是要顶不住了!”
      “这群人简直就是疯子。”
      时间缓缓流逝,一个士兵衝上城墙来,被人打落了下去,第二个第三个……又继续隨著冲將上来。
      前赴后继,悍不畏死。
      哪怕只剩下牙齿,也要咬下一口血肉来。
      此时此刻,徐仲灵算是见识到了这些血衣军的恐怖战力。这些守军们也终於是明白了,为何这些草根崛起的义军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內占据乾元的半壁江山,覆灭一朝。
      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疯子。
      逍遥城是一座坚城不假,但也扛不住这些疯子这么不要命的衝锋。
      拥有汪槐的血衣军和没有汪槐的血衣军,这是两种军队。
      越阳城同样也是一座坚城呢!不照样被血衣军攻下了。
      一身血污的守將有些惊惶地朝著徐仲灵报告道。
      “不好了將军,逍遥城里闹起来了。”
      “百姓聚集起来,要迎回血衣军。”
      还不待徐仲灵回应。
      又一下属快步敢来,朝著徐仲灵喊道。
      千算万算,徐仲灵也忽略了一点。
      逍遥城哪里都好。
      唯有一点不好,那就是民心。
      隨著时间挪移,可以慢慢平復,百姓们只要过得安稳,那就不会想要闹腾。
      他是这样想的。
      但是,他忘了。
      这里是血衣军的发家之地,外面那些奋勇的士兵们,有多少人是在这里徵调的?有多少人是城中百姓的儿子,夫君,父亲?
      听得外面喊杀声一片,城中百姓们会不会想起他们远去的家人。
      家人就在城外呼唤他们,他们如何能不急?那些真挚的感情,足以让他们拋却生死。
      这几件事似乎都是坏消息。
      不过徐仲灵依旧面色平静。
      他感觉有些痒痒,抓挠著自己的胳膊,直到抓出血来。
      他抬手看著穹顶的太阳。
      战爭,和平……时间都是公平的。
      一点点流逝,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亡。
      血衣军的疯狂是在他意料之中的。
      毕竟激怒了猛兽,也需要承担被暴虐猛兽撕咬的后果。
      只要撑过这一波就好了。
      城墙上战事如火如荼,但他却丝毫不在意。
      只是將目光投递向了远方。
      “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。”
      他抬首看了看穹顶明媚的太阳,轻声呢喃道。
      这几天都是阴天,时不时还下点雨。
      偏偏就今天,艷阳高照,阳光明媚。
      “差不多了,是时候了!”
      差不多汪槐的大军都已经来了吧。
      “汪槐啊……別赖在不属於你的位置上面了。”
      照理来讲,凭著徐仲灵现在的兵力,即便是汪槐全员爆种,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內攻下逍遥城的,不可能这么快就陷入颓势。
     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呢?
      他静静的远眺著,自言自语的话落下最后的一个音节。
      就在这时,在他眺望的方向,忽然升起了阵阵浓密的黑烟来,浓烟滚滚,遮蔽天空,很远就能看见。
      “嘿嘿……”
      “哼哼哼……哈哈哈哈哈哈~”
      “我贏了!”
      “我贏了!”
      见得此情此景,一直以来都保持著镇定,温文尔雅,处事得体的徐仲灵却是扬起嘴角来,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,俊朗的面容都有些崩坏,笑容狰狞。
      將军了!
      周遭的几个下属看见徐仲灵这般模样,也不住有些心惊胆颤的。
      陈跃將军死后,徐將军接揽了大军事务,他处事机敏,性格沉稳憨厚,重情重义,直到现在还穿著素衣,祭奠陈將军。
      这是这些下属头一次见的徐仲灵这般模样。
      徐仲灵猛地挥了挥拳头,朝著下属命令道:“传令薛敬奇,他现在可以出兵了!”
      与此同时,攻城战场上,双方士兵也看到了远方硝烟滚滚。
      徐仲灵的守军还有些不明所以。
      但是血衣军的將军却是面色大变。
      “那……那是离谷的方向?”
      “不好!不好!离谷被袭击了!”
      “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啊!”
      “怎么办?”
      “陛下!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战场之中將士们浴血奋战,原本还在浴血廝杀,战意锋锐,然而此刻人们却是满面惊骇,奋不顾身的勇气似乎都失去了一些。
      “陛下,那是离谷,离谷失火!咱们该怎么办?!”
      与汪槐一同作战的將军看著远方硝烟滚滚,如遭雷击,脸色大变,不住朝著汪槐喊道。
      那个方向是离谷,是他们囤积粮草所在之地。
      若是粮草被断,他们就完了。
      徐仲灵怎么敢的?
      他是怎么做到的?
      什么时候,分兵去烧粮草?
      现在血衣军只有两条路,一条是拼死攻城,不急一切代价在这场战役之中把逍遥城拿下。
      然而军心涣散,城市易守难攻,背后还要提防徐仲灵分出去的伏兵掉头来袭击。
      胜算已经十分渺茫了。
      另一条则是撤军等死。
      两条路都是死路。
      在血衣军军心涣散的同时。
      “杀呀!”
      “杀呀!”
      “粮草断绝,大齐败像已显!”
      “杀呀!兄弟们!隨我杀敌!”
      “消灭汪槐!”
      “消灭大齐!”
      “有杀汪槐者,赏万钱。”
      逍遥城中又传出阵阵嘹亮的喊杀声。
      城门大开,一眾装备精兵高声呼喊著,竟然反过来朝著血衣军衝杀了上来。
      他们的数量並不多,但却仿佛是一柄尖刀,插进了血衣军的心臟。
      突如其来的转折和军队,打乱了血衣军的军心和阵型。
      “不……”
      “有埋伏!”
      “不要……”
      “这,这这怎么办?”
      “这是圈套,我们中计了。”
      “快跑……还是跑吧!”
      “已经贏不了了!”
      人在危机时,第一反应永远都是逃跑,永远都是希望保住性命。即便是战意澎湃的血衣军也一样。
      有希望他们才能战斗,没希望,那他们也无法违背自己生存的本能。
      听著后路断绝的消息,看著突然杀出的敌军。
      雄赳赳气昂昂的攻城军,乱了。
      (本章完)